【家庭plus．一人一故事】生命再糟糕 也能開花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從慈佑、八里療養院到陽明教養院，兒子這一路的「流浪」，都見得到張文嬿老師的身影。

在家長和教保老師以兒子為案主的聯合會，張文嬿都會出現，以她乾淨俐落的聲音發表意見。她是第一行為工作室的總督導，也是虔誠的基督徒。她在重度行為障礙和自閉症的個案間奔走，教導各地的老師，如何用行為策略，帶領這群孩子走回正軌。跟張老師開過幾次會，總覺得她有種走向荒野的傳教士氣質，如果自閉症的行為矯治是一片荒野，而多數的父母都感謝有張文嬿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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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明開會時，她說，孩子在外面被管，會服從紀律，在家卻是小霸王，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這是許多父母無法跟老師一樣教孩子的原因。家是他是最後一個熟悉、喘息的處所，不能連這個都從他的生命抹掉。張老師停住，看著我，我說：「對，就是這樣。」

個案會議裡，兒子每次情緒失控被畫成曲線圖，要尋找他情緒障礙的線索。兒子的情緒變成一個等待解決的問題，但因為有張文嬿在場，談到她如何對待其他重度障礙的個案，最終，還原孩子成為一個人的尊嚴。

張文嬿說：「生命在很糟糕的地方，還能開出一朵花，我們就能看見生命的轉變。」這是牧羊人的哲學，沒有一個人是迷途羔羊。

最後一次在陽明教養院開會，遇上兒子的生日。我買了蛋糕，開完會，大家湧到兒子的面前，兒子看見我們驚訝得張開嘴巴，這不是爸媽和老師會出現的日子耶！我們給他吹蠟燭、唱歌，兒子依依不捨地看我們離開。張老師決定搭我們的車下山，繼續談著她對兒子的想法，我突然想起張老師在某次演講的題目：「上帝要你演什麼角色，你就演吧。」

她是荒野裡的使徒。我們往紅塵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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