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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plus.人物報報】療癒的光 照進偏鄉角落

2024/10/03 05:30

籌建南迴醫院是徐超斌的夢想,但在病患數、醫護人力都不足的前提下,只能先找替代方案。籌建南迴醫院是徐超斌的夢想,但在病患數、醫護人力都不足的前提下,只能先找替代方案。

文/謝其濬

「超人醫師」徐超斌頂著一頭醒目的亂髮──看似不修邊幅,其實是他刻意維持的「帥氣」。歲月染白的髮絲微微發亮。他黝黑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溫和的眼神混雜了滄桑。

他現在是台東南迴診所的院長、專職醫師。這天,星期三,下午是他從事居家醫療的時段。每個星期,他會做兩次出診,另一次是星期五。

下午一點出發,車子開始在南迴公路上奔馳。這天下午,徐超斌預計會看12名新舊個案。他們分布在安朔、大武、尚武、土坂、愛國蒲等地,有原住民部落,也有混合式社區。個案以老人家為主,慢性病纏身,或是推著助行器,或是坐輪椅,甚至是臥床。他們平日足不出戶,從家裡到醫院的那條路,很遙遠。

老人家行動不便,徐超斌走入對方的生活,提供最適切的醫療照護。(何經泰攝)老人家行動不便,徐超斌走入對方的生活,提供最適切的醫療照護。(何經泰攝)

居家醫療,不只是去病人的家中看「病」,也走入對方的生活中,真正看見「病人」,才能提供最適切的醫療照護。

多年來,徐超斌便是這樣一步一腳印,守護著在地鄉親的健康。他把療癒的光,照進偏鄉的角落。

〈公路上的超人〉守護鄉親 南迴醫院仍在努力

看完最後一位個案,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徐超斌回到車上,巨大的疲憊感一湧而上。卸下醫師身分的他,是一名病人。

2006年,徐超斌39歲,是台東達仁鄉衛生所醫師兼主任,在一次數日超時工作、沒有休息的執勤任務後,發生腦出血,左手、左腳從此行動不便。巡診時,他拖著蹣跚腳步,走進病人的家裡。坐下來打病歷時,他會用右手挪動左腳,調整成比較方便的姿勢。

2019年的年底,徐超斌被診斷出罹患鼻咽癌,從此在治療與復發之間擺盪。這天上午,他才到台東馬偕醫院進行化療。做為一名癌症患者,下午他應該好好休息。然而,徐超斌仍持續他每週例行的出診。

醫治行動不便患者,徐超斌和團隊每週定期出診,在南迴公路上奔馳。(何經泰攝)醫治行動不便患者,徐超斌和團隊每週定期出診,在南迴公路上奔馳。(何經泰攝)

徐超斌停不下來。他知道,他的病人在等他。

他是台東土坂部落排灣族人。在台北醫學大學(原台北醫學院)求學時,便立志未來要回到家鄉服務。畢業後,經歷了台南奇美醫院的洗禮,他履行了對自己的承諾,成為達仁鄉衛生所的醫師,站在第一線上為鄉親服務。

他深刻體認偏鄉醫療資源匱乏,增開了夜間門診、假日門診,並親自開車做巡迴醫療,一個月曾工作400小時,「超人醫師」的名號不脛而走。

中風之後,即使行動不便,徐超斌依然堅守醫師崗位。他的「超人」事蹟逐漸流傳開來,感動了許多人。為了支持他改變偏鄉醫療的困境,廣大民眾的小額捐款從四面八方湧來,促成他在2012年成立了「南迴基金會籌備處」,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籌建南迴醫院。

10年過去了,南迴醫院仍不見蹤影。2016年就購置的971坪預定地,荒草叢生,沒有任何動工的跡象。

「徐醫師,南迴醫院什麼時候才會蓋好?」在地鄉親追問,不少捐款人也提出質疑,建院喊了這麼久,為何至今還是只聞樓梯響。

這不是容易回答的問題。在偏鄉蓋醫院,理想與現實的衝擊與拉扯,遠超過徐超斌的預期。

南迴建院是他的初衷,但是他如今不得不考慮,在病患數、醫護人力都不足的前提下,南迴醫院能夠撐多久?蓋醫院是提升偏鄉醫療資源的唯一處方嗎?如果不能馬上蓋醫院,現階段是否有別的替代方案?眼前要克服的困難還很多,但是徐超斌從來沒有忘記,自己身上背負著守護鄉親的責任。

他閉上雙眼,想像自己是飛行在南迴公路上的超人,隱形的披風在空中揚起……

(圖片提供/《把光照進看不到的地方》發光體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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