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台灣文化

◎文曄

日前參加第二十七屆行政院文化獎頒獎典禮，本屆受獎的是1908年於台北大稻埕出生的畫家郭雪湖（原名郭金火）先生，及1934年出生於基隆的歌仔戲名苦旦廖瓊枝女士。這兩位受獎人依行政院文化獎設置辦法，經文化學術機構首長提名，並經初選、複選、決選三階段的嚴格評選，尤其決選是經評審委員三分之二出席，出席委員四分之三以上投票通過，然後報請行政院長核定，過程可說是非常繁複嚴峻。

郭雪湖先生今年101歲，作畫理念是融合中國傳統水墨畫與東洋畫，將膠彩畫的傳統風格帶向更寬廣、更多元的境界之外，同時推動膠彩畫的正名及現代化運動，樹立典範、啟迪後進，是台灣膠彩畫的先驅與重要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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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瓊枝女士今年74歲，2歲半時便失去雙親由外婆養育，而11歲外公去世後，與祖母相依為命度過貧苦的生活，12歲半時為一雙繡花鞋而加入子弟社團「進音社」學歌仔戲，14歲時外婆去世而成為孤女，進入「金山樂社」戲團，正式坐科三年四個月，走上歌仔戲表演之路。爾後輾轉與諸多名戲團演練成為專擅歌仔戲哭調，如泣如訴、扣人心弦、令人迴腸盪氣、悲從中來，有「台灣第一苦旦」、「東方最美的詠歎調」、「台灣最會哭的女人」等美譽。廖女士前半生為了生活，奔波於各戲班之間，歷盡人事滄桑。後來也到國外表演唱出台灣悲哀的苦調仔，廣獲好評，並在國內也獲得無數的獎賞。目前正為了保存、推廣、培養並提升歌仔戲表演，走著永不停歇的薪傳之路。

郭雪湖先生與廖瓊枝女士，出生的家庭背景雖然不同，人生的過程也不一樣。但卻都能在被統治的體制下，為台灣獨特文化創造一片專業天地，實在令人感念、尊敬與欽佩。

前資政辜寬敏先生與郭雪湖先生是舊識，也以來賓的身分上台致詞，發人深省。他說早時有一次他哥哥辜振甫先生到東京唱京劇，幾天後，同是台灣去東京的鄉親，見面時打招呼並彼此詢問有沒有去聽辜振甫先生唱戲？其中一人說沒有去，並解釋並非因為忙才沒去，而是「京戲」不是台灣的文化所以不去聽，如果是歌仔戲就一定會去聽。從辜寬敏先生這一段話，令人聯想到有人認為「台灣話」是「閩南語」或「福建話」，其實很多音調及用語都不一樣，例如：便所、便當、割引、都合等語言──因篇幅限無法一一列舉──這些用語都是閩南語或福建話都沒有的。至於其他生活禮節或習慣，更有所不同。這是因為台灣數百年來歷經西班牙、荷蘭、明朝鄭成功、清朝、日本、中國國民黨的專制統治，而演變至當今的自由民主體制，最後形成了台灣獨特且多元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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