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思路》不只是他家的事

◎櫻井司

最近聽聞了一個研究生因感情問題而跳樓的事件，同部門的某位同事恰好在唸同一所學校，所以事發隔天就在單位上訴說此事，之後還在網路上搜尋相關報導；找到報導時，他笑著向旁人解說上面的照片照錯地方了，跳樓的地點應該是在另一側，他還查詢了對方的指導教授是他們系上的誰誰誰。靜靜在一旁聽了很久的我終於忍不住對他說：「你一定要對一個陌生人的死這麼感興趣嗎？」

事後他寫了封信給我，說希望我在說話前應該先了解前因後果，說死者可能是他系上的學姊，而他是想研究研究生長期壓抑的情緒與自殺潮，所以才關心這件事云云。可是我並沒有被他的解釋所打動，因為我腦袋裡滿滿是他先前談及此事時的玩笑神情。或許對他來說，那個學姊只是「隔壁鎮的死人」吧！我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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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鎮的死人」，一本漫畫的標題，卻貼切描繪了一個常態，意指發生在有點關係、卻又恰恰在切身之外的距離之事件，所以可以把它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可以嘻嘻哈哈地描述對方的痛苦，也可以興致盎然地去查對方的隱私。我們的生活裡充滿了各種「隔壁鎮的死人」的事件，也許是政治，也許是經濟或他國的天災人禍。

我們不必對這些事都心有所感、大喜大悲，但我總以為一個生命的消逝不該是完全不被尊重的；你可以為他難過、為他傷心、覺得他愚蠢或拿他當做借鏡，甚至是為他的解脫感到高興，卻不應該拿來當作一個笑話或八卦的話題。想深入研究並無不可，但請私底下低調地進行，也請不要告訴別人那些他們所不需要知道的枝節。

或許這個世界已漸漸欠缺對死亡的尊重吧！不論是過於輕佻隨意，或無理地想強行閃避，其實它不過是生命週期的一部份，不需要被加速，也毋須刻意延遲。至少在談論他人的死亡時，請拿出應有的尊重；因為別忘了，我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張等著變成「隔壁鎮的死人」的號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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