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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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親子】〈快樂筆記本〉與海洋共眠

2008/10/30 06:00

圖/林俐

文/林俐

那一晚,夜宿在屏東海洋生物館,夜裡拿著手電筒在幽暗的水族館內夜訪海裡的朋友。

隔著玻璃,那是我們和另一個世界之間微乎其微的界線,在夜裡,這界線夢一般地融化了,我們彷彿置身海洋裡。呼嚕呼嚕的水泡聲中,誰也猜不出鯨魚是否已經睡著。解說員輕聲的說,鯨魚有兩個腦,在睡眠中交替,好記得浮上水面呼吸。小鯨魚在夜裡游著,模糊的身影,像一團霧白色的夢在水中隱現——小鯨魚,半夢半醒。

ㄧ旁的珊瑚們睡了,一如花朵日落後就收束花瓣,牠們擁抱自己,蜷成了各種不為人知的睡姿。我想,珊瑚會打呼嗎?珊瑚會作夢嗎?

??~解說員又說了一個很老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隻長得像鹿一樣的動物,漸漸的,消失了耳朵、消失了皮毛、消失了蹄、長出像手一樣的臂膀,進入了水中,潛入了大海……終於,變成了鯨魚!

這個故事將我帶到一個無限遠的地方,我在那時間的長河裡想著,是怎樣的呼喚與嚮往,讓一隻鹿一般的動物進化成為如夢似幻的鯨?應該是許了很多很多的願望,做了很深很深的祈禱,才終究回到大海裡吧?牠們傳得那麼遠的歌聲,是一種生命的歡呼嗎?

這一夜我們睡在安靜的海洋生物館,裹著純白的暖被子,魚群在深深的夜裡游著,水深邃得像看不見的時間,在藍光之中乘載著一切。奇異的安靜中,我疲累地闔上眼睛,有了很久以來不曾有過的——無夢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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