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合好，釋放昨日一切》在往事的灰燼裡重生

◎夢魘遠

「放下吧，他應該已經轉世投胎，說不定現在正在某個角落準備歡度今年的耶誕節了。」結識了18年的一位老刑警，聊天時這樣勸著我。

十幾年前，也是在耶誕節前後，台北市發生一椿女高職生命案，警方很快找到一個涉案的男嫌犯。半夜，我剛好到警局去泡茶閒聊，看到這個小男生被警方從樓下的偵訊室帶出來，他臉上有著一股疼痛的表情，我的直覺，他可能被刑求；我問他，但是因為有刑警在旁邊，他不用國語回答，我們改用英文對話，他一直告訴我，他真的被警方刑求逼供，要我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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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後來在證據採集上找到很多不利這個男嫌犯的事證，被移送檢察官偵查期間，他堅稱被刑求逼供，否認犯案殺人。檢察官傳我出庭做證，但是我當晚沒有親眼目睹他被刑求，只能就自己的了解與察覺，對檢方提出說明。

他後來被判死刑並槍決，我一直認為我的證詞沒有救回他的命，因此這幾年來，案發當晚他用英文求救的景象，每到耶誕前，就不斷浮現在我腦海。

我回到當年的警局，碰到當年的刑警，聊起這段往事，聽他那樣勸解我，讓我更體會「重生」的概念，終於放下那顆一直不安的心，開始祝福也許已經投胎重生的那個小兄弟。我知道，今年的耶誕前夕，不會再有當年求救的景象出現了，夢，已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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