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一夜

◎銅版畫

一年一度的跨年夜，相較於多數人煩惱著要去哪裡度過這最後美好的一夜，我的選擇很現實，除了工作，再無其他。

於是，新年倒數的幾小時前，我就站在低溫十度的戶外，一邊搓手一邊來回為客人送上餐點，雨水則不斷順著遮雨棚滴在我的外套上。棚內是一團迎接新年的歡樂，人們大聲歌唱、喝酒、互相祝賀，而手上端著一疊餐具的我，彷彿置身於另一個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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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餐具拿到廚房時，洗碗的阿姨央求我留下來幫忙，雖明知那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不知道基於什麼原因，我順手清掉了盤子上的廚餘，算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解決堆積如山的盤子，阿姨的家鄉在跨海的另一端，顯然地，這限定一夜的狂歡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外頭雨勢逐漸減弱，台北的新地標就這麼高聳地豎立在雨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而當萬眾矚目的煙火釋放這一刻，洗碗區瞬間變成熱門的地點，不管是廚師、服務生……，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隨著現場氣氛起伏而發出讚嘆聲，阿姨甚至拿出了新款的手機，搶拍燦爛煙火的影像。

看到大家興奮的神情，我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老實說，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坐在貴賓席近距離欣賞煙火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對我而言，在洗碗區和眾人觀賞煙火的這一刻，是一個最棒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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