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老年人的生活

◎庄腳人

大多數的老人眼力、聽力都會減退，即使沒有患什麼病，腳部的關節也會因磨損而影響走路，所以很多老人幾乎是拐杖不離手，甚至有人要靠輪椅才能移動。大多數老人身體雖尚稱健康，但或多或少都有不同程度的老化現象。另外還有很糟糕的健忘症。老人的健忘，往往是忘近記遠，有時就是剛發生的事情、剛說過的話，轉眼間便忘得一乾二淨。明明把帽子戴在頭上、眼鏡掛在臉上，卻又到處找帽子或眼鏡。筆者的父親年老時吸菸斗，老是把菸斗咬在嘴裡，卻到處找不到，有時也會質問家人：誰拿了他的菸斗？

老人對眼前或最近發生的事物很健忘，但對往昔，例如童年、青少年時期的往事，卻總覺得歷歷在目。尤其做夢的內容大多是往昔的地名與地勢，夢中所出現的人物也是舊日的族親、友人、同學，或同事；反而現在天天相處在一起的家人、工作夥伴、友人等相關的事物，很少出現在夢中。有人批評，某些現實的人是「迎新棄舊」，如果以此邏輯推論，老人是非常念舊懷昔的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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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的台灣，以交通來說，不但國際線的航空班機能通往世界各國，島內也有北、中、南、東等國內線；尤其在鐵公路方面，高鐵的開通，加上各縣市、各地方的高架公路網也非常便捷，帶動了國內一日遊的風潮；現今家家戶戶多數都裝有冷氣、冰箱、電鍋、烤箱、微波爐等家電設備，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另外在通信方面，家裡不但有電話，身上有手機，還可以在電腦網路上取得任何情報消息與購物；而汽車、機車、腳踏車等交通工具都已十分方便，常令老年人怨歎早期童年時出門，不要說是先進的交通工具，甚至連穿鞋子都是妄想，早年時常要赤著腳，無論遠近都要倚靠雙腳步行。

回想筆者早年的家庭生活，家中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四個兄弟。當時並沒有刷牙的習慣，所以家裡沒有牙刷及牙膏，全家也只有一條毛巾，早上起床後，也沒有洗臉的習慣。毛巾的用途是在晚飯後及睡前，全家人共用一條毛巾與一盆水（水得到遠處的水井挑回來），擦臉和洗腳。至於三餐，為了有體力從事勞力工作，只有早餐是吃乾飯（現在的白飯），中餐和晚餐則多是吃稀飯。最特別的是，吃乾飯時都是將煮熟的飯粒撈起來吃，而將最有營養的飯湯拿去餵豬。至於配菜，基本上是將大碗公的醬油淋上一小匙的豬油拿去蒸煮，讓豬油融化於醬油中，家中每人舀一點醬油拌於飯上。早年物資貧乏，豬油很珍貴，還不可以貪心地將醬油上亮亮的豬油全部撈起來，不然免不了一頓罵。再配上蘿蔔乾，另外就是將自種的各種蔬菜煮熟，沾取醬油來吃。昔時終年如此日復一日地「度三餐」，至於雞、鴨、豬肉與魚等，要逢拜神節慶或先祖的忌日，才有可能吃到一點。而最豐盛的是過年的年夜飯，所以每逢過年時際，家家戶戶都要買年貨，算是家庭中一年一度的大事。

當前景氣不好，大家生活日漸艱苦。目前八、九十歲的老人，回憶往昔窮困生活，面對現在不景氣的感受度，與過慣富裕舒服的年輕人，可能是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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