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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墓園
◎汪啟疆
陽光明亮，曬得
有點冷……名字念無數遍
那人聽到了什麼？
風怎麼這樣吹呢？整處墓園
儘是哀傷潸然的重量……滴下來
風怎麼這樣吹呢，顱內一切
熟悉的映象機在各別放映出響聲
有人抱著嬰孩，來到位置上教孩子
認陌生不懂的名字。大人小孩在風裡
發音有說不出的脆弱
總有一些夢，聚來剝散在
墓園裡裹緊按實的泥土上。那
不復存在的時間內，我們不能再做什麼
風怎麼還在吹呢？眼前片刻
您是活著的，我們分享這共同的眺望
墓園，夢境最真實的分界點、地平線
遙遠的，今日來臨前或已忘懷的
我們彼此單獨的談話
風怎麼永遠在吹，墓園好大
風住著，平時就是風在住著，眼淚
不住這兒
陽光曬燙的語言
立刻就又冷了，風在吹
一碗沸粥，母親的嘴在吹
我們在墓園
什麼都沒聽到
只被沉默聽到了時間、必然、不捨
那人也沒聽到我們
說了什麼，想說什麼
去旅行的人，留下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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