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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卡根女士的性向謎團
卡根女士之四◎王丹
卡根女士的提名，引發了一場關於政治人物的私生活的爭論。做為一個五十多歲，單身，且沒有小孩的婦女，卡根女士的婚姻狀況很難不引起議論。有媒體甚至質疑，做為一個從來沒有小孩的婦女，卡根女士是否能夠以一個母親的同理心對待職場婦女的問題。而最八卦的議論，則是關於她的性向問題。
卡根女士具備很多在一般民眾心目中女同志的刻板印象：短頭髮，個性強悍，喜歡看壘球比賽，在支持同志運動方面不遺餘力，等等。而50歲未婚，更加強了有關嫌疑。有報紙甚至直接報導說她是一名女同志。而白宮更為此發表聲明，否認卡根是女同志。卡根的密友也出面澄清，卡根還是對男人有興趣。但是，問題不在於她是不是女同志，而是：即使卡根是一個女同志，又如何？對卡根的性向的關心是否隱藏著對單身女性、同志等弱勢群體的歧視？這才是美國輿論一向最熱衷的有關「政治正確」的問題。
有評論者就曾經指出：即使是在美國這樣一個大力講求兩性平等的社會，一個男人，不管你多少歲，單身這種狀態在別人眼裡都是比較能被接受的；但是一個女人，不管你事業上多麼成功，一旦年過40歲，甚至是50歲，單身就會被外界投以很多猜測的眼光。這個社會，似乎完全不認同這樣的一種其實非常合理的狀況，那就是有些婦女，她們對工作充滿熱情，同時卻又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生活伴侶，因此始終以單身狀態生活。這說明儘管制度層面上講，兩性平等已經成為現實，但是人們內心根深蒂固的男女不平等是多麼難以清除。這從語言習慣中就可以看出：一個單身男人，往往被稱為A Single Man；而一個單身婦女，則往往被稱為An Unmarried Woman，而不是A Single Woman。
更可笑的是白宮否認卡根女士是同志的聲明。在那份聲明中，白宮開宗明義就指出：決定一個人是否適用的條件，是他／她對制度如何運轉和對平民生活狀況的了解，是他／她的工作經驗。然後話鋒一轉，又強調卡根女士不是女同志。堂堂白宮的聲明竟然看不出這裡的邏輯混亂和自相矛盾之處：既然工作經驗才應當是挑選最高法院大法官的主要標準，那麼，候選人的性向跟他／她的是否勝任又有什麼關係呢？白宮急於撇清卡根女士性向疑雲的這個動作，很容易被指責為是對同志的歧視，因為：既然很多同志已經擔任公職並被認為其工作與個人性向沒有關係，為什麼最高法院大法官中間就不能有一個同志呢？
我們當然知道，白宮的聲明是為了安撫保守派力量，以減輕卡根的人事任命案可能遇到的阻力；但是我們也看到，在美國這個人權價值受到高度尊重的國家，人權的位階仍然不可能淩駕在政治考量之上。即使是公認為自由派取向的歐巴瑪總統，也不敢公開向共和黨喊話：卡根女士是不是同志，跟她適任不適任大法官，這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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