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聚會

◎瑟烈思

一進門，便發覺氣氛有異，雖然大家仍維持往常的談笑。

這是個媽媽們不定期的聚會，早就約好了的。今天下午大家要一起製作麵包和饅頭，而小孩則一旁玩耍。聚會裡的成員有許多是外籍家庭，主要來自日本和中國。頭幾回，因為語言與文化的差異，彼此的溝通只能用英文輔以各顯神通的肢體手勢；不過由於媽媽們的小孩都就讀同一間幼稚園，日本小朋友學語言的速度很快，在小朋友的影響下，日本媽媽們也漸漸能聽說華語，甚至還能用簡單漢字發簡訊，溝通越來越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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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家都極有默契地避免提到一些敏感字眼，比如說島、船、海、釣魚等。偏偏其中有兩位媽媽的先生的工作必須時常出海環測，還有一位媽媽的老公特別喜歡釣魚，以至於她們幾位更加謹言。但，有時越是小心，越是容易接近禁忌，有幾個話題就讓人捏了一把冷汗地擦邊而過。

這時，中村家的男孩和妹妹吵了起來，其他小孩也熙熙攘攘地火上加油，中村媽明快地對著中村喝斥：再吵叫警察把你抓起來！

那位來自四川的媽媽聞言臉色大變，眼珠子睜得像龍眼，可以很輕易地把她的表情翻譯出來：不就是你們日本鬼子在釣魚台抓著我們的人嗎？

另一位日本媽媽野澤趕緊轉了話題：來揉麵糰囉！每當和先生生氣時，我總是用力地揉麵糰，心情就會慢慢平靜。

然而，這卻又觸動台灣媽媽的愁腸，恩琪媽不禁喟歎：唉！這麵糰不就像我的國家的處境嗎？夾在列強之間任人捏來揉去唯恐得罪了誰。還記得百年前的日俄戰爭吧！日本和俄國爭奪在中國的利益，當時中國人民的心情，正如同現在我們台灣人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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