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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許良英:中國科學界民主運動的推手(上)

2011/11/16 06:00

◎王丹

1920年5月3日出生在浙江臨海縣張家渡的許良英先生,在解放前是一位老資格的中共地下黨員。1942年畢業於浙江大學物理系,其老師就是後來中國「兩彈一星」工程的主要功臣、著名核物理學家王淦昌。在校期間,許先生加入了共產黨並從事學生運動。1947年先後出任中共浙江大學支部書記、杭州工委委員。1949年以後任中共杭州市青委學生部長。當時也在杭州從事地下工作的原中共情報機關首腦喬石,曾經是與他平級的幹部。他80年代積極參與自由化運動,89年之後堅持發表反對派言論,當局儘管十分不滿,但是對他還是投鼠忌器。去年他九十大壽,中國科學院黨委還專門送了祝壽花籃,都是因為他政治資歷之深。

建國後,許良英被調進北京工作。極為缺乏自然科學領域人才的中共,當然希望能夠發揮他的專業能力,為中共在自然科學領域把關,便讓許先生到中科院負責出版物的政治審查和宣傳工作。但是許先生對於當官一貫沒有興趣,最後去中科院當了《科學通報》的編輯。1957年反右運動時,許先生發表批評科學院黨政機構官僚作風的言論,自然難逃毛澤東的「陽謀」,被打成極右分子,開除黨籍和公職,下放到農村當農民勞動改造,這一去就是二十年。在人生的磨難中,許先生對於自己年輕時候的信仰產生動搖並進行反思,從一個共產主義的信仰者變成了民主思想的啟蒙者和傳播者。

粉碎「四人幫」之後,許良英再度調回北京,擔任中國科學院自然科學史研究所的研究員,長期從事科學史、物理學思想和科學哲學的研究,尤其是致力於愛因斯坦文集的編輯出版工作。其主持編譯的三卷本《愛因斯坦文集》,被公認為是迄今為止最全面的愛因斯坦資料。

在80年代風起雲湧的思想啟蒙運動中,許良英成為科學界中最勇於發言的代表人物。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就是在1986年,與方勵之、劉賓雁三人聯合發起「反右運動歷史學術討論會」,會議的聯絡地址就在他家。這是「第一次由私人發起主辦,涉及大量知名人士的非官方的自由討論會」。 這次討論會因為獲得邀請的前著名右派分子錢偉長向中共有關主管部門寫信告密而流產。

後來方、劉二位在1987年的「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運動中被開除黨籍,許先生找到中科院黨委「自首」,強硬表示「我也是當時的發起人之一,為什麼不處理我?」大有對於自己沒有被處理而不滿之意,一時在北京知識界傳為佳話。(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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