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即時紀事】 台日酷兒現代詩的交響樂 － 陳克華與日本台灣現代詩研究會

陳克華日文版詩集《無明之淚》。

文．攝影◎張維中

陳克華（右）在東京與日本知名同志詩人高橋睦郎對談。

東日本大震災後，台日關係因援助賑災而愈顯緊密，不僅日客來台旅遊人次創下新高，台灣文學在日本的能見度也比過去稍有進展。詩人陳克華（1961-）於2011年底，由日本思潮社出版《無明之淚》日文譯本，並於2012年4月底應日本「台灣現代詩研究會」之邀，在東京參加第四屆「台灣現代詩工作坊」活動。

「台灣現代詩研究會」由廣島大學三木直大（1951-）教授主持，他多年來關注台灣文學發展，除了擔任陳克華詩集日文版的翻譯，還譯有鴻鴻詩集。本屆台灣現代詩工作坊的主題，訂為「人間，酷兒之所在」。與會人士除陳克華和三木直大，並邀請日本知名同志詩人高橋睦郎（1937-）對談，從陳克華的詩作裡，探勘台日兩地在同志詩作和酷兒文化的異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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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克華在回顧詩的啟蒙過程時，提到自己從青春期開始提筆寫詩，並不清楚「詩」到底是什麼，也不清楚自己的性向，直到十九歲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同志身分，彷彿找到一個立足點，讓他在社會的世俗價值觀裡，藉由「矛盾」而爆發出詩裡欲傳遞的信念。雖然迄今他仍不敢斷言多麼了解詩的本質，但卻以為這是寫詩的最佳狀態。因為每一次，都能有一種「新出發」的悸動。

陳克華坦言，過去在醫院工作時，院內同事或上司常因為知道他的同志身分後，毫不遮掩地表達對他的反感，甚至左右他的升遷。那段期間，他的詩作盈有暴戾之氣，寫出了充滿性暴力言語的《欠砍頭詩》。他亟欲畫清醫學跟文學的界線，痛恨別人混淆他的專業。然而，就在他開始接觸佛法以後，忽然釋懷、領悟：在他的身上，兩者之不可分割。他比喻自己在此之前像是個戰士，但經過佛學的轉捩點，他活得自在了，不再在乎旁人對他的眼光。因為同性戀性向，他珍惜自己觀看世界的不同角度，並且認為任何一個好的文學作品，恐怕都不符合主流價值的道德觀，而是在創造出一種作者自我的「私德」。

高橋睦郎也分享了自己從北九州來到東京大都會，發現自我並認同身分的過程。他常覺得台灣在國際上不被認同的政治地位，跟同志的處境很類似，但就如同不能否認台灣的存在一樣，他以為同性間流動的情感亦是無所不在的。無論是文本或現實世界，若是刻意忽略的話，只會誤讀並失去許多本意。

陳克華與高橋睦郎從詩創作的經驗分享和朗讀，談到性、酷兒（同志）存在與台日社會的反應等議題。透過兩人幽默且生動的對話，讓不少現場喜好台灣文學的日本讀者與學者，在笑聲和省思的交織中，度過一個詩意勃發的東京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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