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小傳》橘園主人

◎落迦

傍晚帶了本書到小庭裡，就著清涼的西風，咀嚼文字之美，怡然自得。

不期然地，一位下山來的橘農逕至庭前歇息，神色落寞，我不禁閤上書，靜靜地對著他。半晌，他告訴我，許多橘子都被鳥吃光了。我愣了一下，對他而言，橘子不只是生計所繫，同時也是親如家人的好友，他真心喜愛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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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天真的孩童，欣賞著橘子的成長，常這麼說：「橘芽新抽，嫩嫩的，真好看！」「橘果新長，小小的、綠綠的，真好看!」 「橘子長大了，黃澄澄的，掛滿一樹，真好看！」橘子的一切，都真好看！由於他種橘、愛橘，把橘園照顧得無微不至，澄潔而完美，從山嶺上往下一望，倒像是在林木參差、變化萬端的森林裡，鋪上了一塊齊整的綠毯，憑添一份不調和之美。

他不只愛橘，也以自己胼手胝足，將一片荒草經營成纍纍碩果的橘園為榮。可是，這次他頹然了。為什麼不設法把鳥趕走？我問。「除非噴灑農藥，否則，鳥是趕不走的。」他無奈地說。隔了一會兒，他又說：「我曾看過有人毒死一整地的鳥，可是我不忍心這麼做，橘子被吃光，就再流汗，再施肥栽種吧！」

「橘子被吃光，就再流汗，再施肥栽種吧！」我反覆念著這句話，感動著，也感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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