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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家庭親子】〈在家練功〉牆內牆外 要與不要
文／呂政達
日本有個設計和蓋房子的節目，觀眾可以向節目單位提出申請，列出有多少預算、想蓋什麼樣的房子。申請內容千奇百怪，有一次，有個年輕的爸爸買了一塊細長的土地，想要給家人建造一個家。
那塊細長的土地，大約只有兩個停車格，寬不超過三公尺，兩旁已蓋滿建物。這個節目卻真的幫男主人圓了一個家的夢，有廚房、浴室、工作室、臥房和客廳，全都往上蓋，還有個陽台晚上可以看星星。最後築上牆，男主人站在門口，開懷地說：「我們擁有家了。」
平時，牆和門具有隔絕外界的功能，常有人說，進到自家牆裡，才覺得放鬆和安心。在「牆」的範圍內，有了「牆」的限制，「家」才真的具有意義。
美國思想家弗洛斯特（W.P.Frost）提出的「弗洛斯特法則」是這樣說的：「築牆的時候要清楚，要把屬於自己的圈進來，不屬於自己的圈出去。」
曾經有項研究，要參加者在三分鐘內數鈔票，時間結束後若能說出他所數鈔票的正確數額，就可把錢領走，但數錢時，還要他們回答智力測驗的問題，答對了才可數下去。結果，數到數千元之譜的人的數額卻不正確，只能眼睜睜看著只數了五張鈔票的人把錢捧回去。咦，弗洛斯特不早就告訴我們同樣的道理嗎？
「牆」和「門」既確立所有權和範圍，其實，也具有「開放」的作用。美國作家尼爾蓋曼的《星塵》裡，「牆」是區隔人間和夢幻界的界線，但有了「牆」，人們才可邀請星星下凡，星星才能變成一名女子活在「牆」內，沒有「牆」，就沒有人間，也不會真的有「家」的感覺。
我小時候住在台南的透天厝老家，每當拜拜，媽媽就會把門打開，在牆內外間擺神桌，燒金爐，其實蘊含向神明、祖先開放的意義。平日，牆阻隔外界的眼光，確立名正言順「家」的範圍，但拜拜時打開門，最尋常的「牆」就賦予了神聖的意義，燒香告訴祖先，「牆」內就是家，而那是從「限制」開始的。
我們總是害怕「限制」，喜歡「無限可能」這類口號，但沒有限制，把什麼都丟給孩子，這個孩子恐怕將會一事無成，以為自己可以抓住漫天飛舞的鈔票。到了最後，弗洛斯特的智慧咄咄逼來，孩子們，我們終究需要一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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