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親子】〈折翼少年〉想翻身 卻跌入深淵

文／王錦萍

「先賺一票，賺夠了就收手不幹。」他說：「我家太窮了，這樣才能翻身。」

經過一段時間的抑鬱，這個少年終於放鬆一點，並且願意跟老師聊聊談談，說說自己。大概是太久沒有在一種安全、放鬆的氣氛中分享心事，一旦把心房打開，剛開始他一直想笑，卻又要掩飾開心，於是便拿手捏住嘴頰兩邊的肉，他愈想表現得成熟穩重，愈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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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個好賭的爸爸，因為賭博傾家蕩產，帶著兒女四處租屋，每隔一段時間就因為交不出房租而躲房東，然後被迫搬家。爸爸走到哪、賭到哪，債主也跟到哪，欠債愈積愈多，長久以來，他常常看著爸爸被追債的狼狽樣子，爸爸總說：「贏一把就能翻身了。」但是永遠等不到贏得足夠的那一把，或者反過來說，到底多少才叫做足夠？

這個家庭長期被爸爸的債務壓力籠罩，到了已經長得比爸爸還高的年紀，他隱隱覺得該要擔起家庭責任，爸爸的失敗就由他這個兒子來負責轉變吧。他決定自己動手改變命運：「只要翻身了就停手。」

爸爸將「翻身」兩個字的錯誤解讀，無形中複製給了他，少年懷抱著解救家庭的使命感鋌而走險，被抓進來之後，他心繫家人，心中仍存在許多困惑。

志工團隊為他們設計了許多課程，一點一點地幫助孩子分辨，一步一步帶領他去思考「翻身」的意義，如果是往錯誤的方向會不會愈翻愈沉淪，或者以為贏的那一把，會不會其實是同時將自己和別人推向了深淵？

幾堂充滿營養的課程之後，孩子急切地留下聯絡方式：「老師一定要寫信給我喔，將來出去之後我想去找你們。」

（關心青少年犯罪預防與矯治，可上http://www.616.org.tw中華民國更生少年關懷協會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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