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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極短篇】 曾谷涵／夢露／達佛
◎曾谷涵
◎曾谷涵
昨晚久違地分別與阿政和麥可在網路上聊起天來，巧合的是他們原本是一對交往多年的情侶，但似乎後來不歡而散從此不相往來。身為一個連他們分手原因都不知道的普通朋友，除了偶爾社群媒體上的互動，平時不常見面，我不曾有過夾在中間的尷尬或是要選邊站的煩惱，但畢竟也是相識長久，知道不是誰家暴或是誰渣男那種程度的問題。他們就是平實且自洽的兩個相像的人，即使他們現在仍在一起也不會有人感到意外。
阿政傳了一個短片給我，是Beyoncé與Christina Aguilera各自翻唱的〈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被剪輯在同一個畫面，詢問大家誰唱得比較好。原本基於當代人經常轉貼影像連結但不置一詞，我也不太能回應什麼，但想到很久沒跟阿政聯絡了，於是說：「兩個人都唱得很好，沒什麼好比的吧？」
「我也這麼想。」阿政回答。
「可能大家就愛激起才華女性的粉絲對立，讓他們彼此謾罵來賺取流量。」
「那你是誰的粉絲？」阿政故意問。
「該不會是兩個人掉到河裡你要救誰那種問題吧？」
「你回答看看呀。」
「我看過Bey從幾層樓高私人遊艇上跳進海裡玩樂的照片，應該是不用人家救。」我回答。
阿政點了一個笑臉。
麥可那邊則轉來一篇文章，關於好萊塢演員在演出性愛場面有時必須使用人工陰莖的事。我不明白他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但確實是有趣的文章。
「好專業喔！」我讚歎回應。
「對啊，看起來很像真的，但又不會有體液或其他生理狀況。」麥可認真討論起來。
「變成像是一個道具，或是特殊化妝。」
「聽說裝上去要一整天不能上廁所等戲拍完。」
「演員也是好辛苦。」
麥可回了一個流淚的表情符號。
我發覺他們這兩個話題好像都有種男同志茶餘飯後閒談色彩，但可能只是我自己偏狹的判斷。也不是所有男同志都關心歌后的勢不兩立或是男明星的性器官吧。
「我好像更喜歡聽原版。」阿政那邊又接續回應。
「你是指瑪麗蓮．夢露唱的嗎？」
「對，感覺這首歌應該自然性感，不需要讓人討論到唱功這件事。」
我同意阿政的看法。
「我記得我好像是跟你一起去看《撒旦的情與慾》對嗎？」麥可也繼續聊起其他事。
「還有你的前男友跟其他人啊。」我說，但麥可好像沒有要回應。「該不會裡面威廉．達佛也用義肢吧？」我想起開場的激情戲，轉移一下話題。
「我也在想，剛剛查了一下，他們是用替身演員。拉斯．馮．提爾說威廉．達佛本人的陰莖太讓人分心了。」
「令人分心這個形容詞很妙。」我說。
然後兩個話題一時間在我腦海中兜在一起了。
「你知道威廉．達佛曾經扮過瑪麗蓮．夢露嗎？」我分別傳了此訊息給他們兩個，都得到了一個驚歎號的回覆。於是我找到這支廣告影片的連結傳給他們，然後說：「夢露即達佛，晚安。」然後就關機熄燈睡覺了。
隔天早上起來看到他們的回應。
麥可說：「感覺如果是阿政那個怪咖應該會用這個寫詩吧。」
阿政則寫道：「何日乘風達佛土，今朝夢露潤荒田。平仄好亂喔但我不想改。」
我對於他們彼此的心有靈犀，感到恐怖。
「乘風感覺太俗，改成開車好了。」阿政又補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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